这里是温暖的南方——胡壮麟教授南行记述

“我又南行矣。笑今年，鸾漂凤泊，情怀何似。纵使文章惊海内，纸上苍生而已”。

临行前，我给先生寄去龚自珍先生的《金镂曲》。与之共勉。2024年春暖花开，我们约定广州再聚。事实上，六年之前的这个季节，我曾邀请过先生参加他的导师韩礼德先生的纪念活动。时光荏苒，一晃就是六年。六年中，我们每天都在一起。尽管是线上，却天涯咫尺，相濡以沫。

正是这六年中，我们一起渡过了疫情三年的艰难岁月。我们也一起见证了他的九十寿辰，“昂首登南山”，仁者长寿。之后，他和师母又赴美看儿子。真可“漂洋过海来看你”。再之后，老两口又双双回了趟上海，那是他心心念念的老家。十里洋场、租界、教会学校。多少次梦里回故乡。

首聚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次我们首聚的地方是广外逸林酒店。这是许国彰、王宗炎两位前辈文章中提到的“白云山下泉水淙淙处”。

他回忆与广外有关的人和事，讲述当年从广州到深圳要六个小时，讲述当年国门始开，学界“百废待兴”，他们一起开创了“外国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他在“话语分析中山论坛”讲述他治学的故事，会后会见广外的诸多少壮派学者，会见前来拜会的亲戚友人，他念叨陈建平校长。“愿得黄金三百万，交尽美人名士，更结尽，岭南侠子”。

游玩

在梁宗岱纪念馆，先生不时地询问，一会儿久久驻足，若有所思。这位学贯中西、诗译英法的风流才子，一直都是北大、南开、中大外国语言学科史上引以为傲的人物。我说他在康乐园，一定受过许多苦，因为他至死也不愿意回去，宁愿在白云山下贫困潦倒，炮制中药为生。才俊不羁，一生爱自由。平生只有两行泪，一为苍生一美人。他的故事，如果拍成电影，一定胜过人间四月天。

在康乐园，他最喜那一片中央绿草地、百年古树、红墙绿瓦。我同他说，康乐园曾经是珠江边的一个小岗，是晋朝诗人康乐公谢灵运的流放之地。“宁要河北一张床，不要河南一栋房”。下渡渡口，至今还是通往北京路闹市区的重要水道。如今的滨江水岸，已是万家灯火，繁华如梦。我说，当年的陈寅恪先生就是从这里的珠江坐船上岸，在康乐园渡过最后的岁月。并在这里完成《柳如是别传》与《再生缘》两部不朽之作。以诗证史，寄托了多少家国情怀。“先生不时从书斋里站起来，打望窗外的祖国”。谈及此，我想胡先生作为我国外国语言学与应用语言学的开拓者，又何尝不是如此。

二十年前，我曾经带先生来过广州从化温泉小镇。当年的“仙沐园”已经转手经营，名曰“圣托利庄园”。一坐白色的希腊风情度假酒店。而先生下榻的地方，就是一街之隔的“碧泉空中温泉酒店”，蜿蜒流过的流溪河源头开窗可见。

这次南行，先生最为牵挂的莫过于“韩礼德胡壮麟语言学馆”。珠江教育建馆的初衷，在于纪念这一对师徒为中国语言学的不灭功绩。流溪水美，山峦依恋。应该有一片净土，才对得起两位先生的一生的学术抱负与旨趣。

在南方外文，他查看流溪书院，与青年才俊座谈。

先生还与中山大学原党委常委、广州南方学院党委李建超书记为恩师铜像揭幕，问询青年教师的成长和学术发展。

而南方外文学子也为这位远道而来的前辈学者献上了一台美轮美奂的欢迎晚会。座无虚席，宾主尽欢。“这里是温暖的南方，桃李芬芳”，这首来自刀郎的名曲，如诗、如画、如诉，我相信也寄托了先生的这次南行时许多人生际遇与感悟。

深圳

广州之旅结束，胡壮麟教授与师母陈文琦女士前往深圳，参观了深圳大学校史馆。

文字：丁建新

图片：外国语学院

排版：林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