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08

莫道樱花花已发——在外国语学院成立典礼上的发言


尊敬的喻校长、李书记,各位领导、老师、毕业生,各位朋友: 
        今天我们在这里相聚,给我们四年的大学生涯做个总结。过去四年,这个校园是我们师生朝夕相处的地方。去年年底,外文系教学楼前面多了十颗红枫。我们希望有一天,它们能给我们增添一份层林尽染的诗意。今年春天,这片小小的林子又多了五棵樱花树。四年前,我们创办了日语专业,今年我们有第一届日语专业的毕业生。此时此刻,我们有几十个孩子正在日本实习。有两位同学已考上早稻田大学的研究生。尽管他们不能回来参加我们今天的聚会,但是我相信他们能感受到我们对他们的挂念。“莫道樱花花已发,今年不做看花人”。我相信,明年的今天,这片林子,除了红色,还有白色。他代表了外国语言文学系的包容与开放。
        今天的聚会,对于每一位同学来说,我相信都会成为一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今天曲终人散之后,大家将变成这所大学的“校友”。我们的身份在改变,我们的根却还留在这所大学。 Since 2006。十一年的办学终于能让我们第一次谈论这所大学的“历史感”。历史不会再给我们一百年。历史也许会给我们二十年。如果我们努力,我们会像香港科技大学一样用二十年的时间完成百年大学的历程。如果我们不努力,等待我们的将只会是平庸与甘于落后。我想所有南方外文的同仁都应该有这样的紧迫感、使命感。
        外国语言文学系作为这所大学的重要学系,我们有必要思考一下,十一年的办学,究竟给这所大学的大学精神与文化留下了什么?十一年来我们倡导了什么?有什么坚持?语言是人类存在的家园。我相信,外国语言文学无论是就其人文性,还是工具性而言,都应该在这所大学有其应有的位置。作为人文学科,我们一直对我们的师生强调勤学苦练的工匠精神,强调日积月累、潜移默化的教化与学养。我们强调极简主义的生活方式、凡事自己亲力亲为的能力培养。我们强调简单、单纯的师生、同事关系,遇事就事论事,遇人不卑不亢。不以意识形态挂帅、不搞帮派、不空谈爱国与不爱国。我们摒弃文山会海繁文缛节,凡事删繁就简。我们倡导大学的核心是教与学,强调说与写。我们相信大学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尽所能及地找几个好老师、招几个好学生,一起读书、一起成长。我们相信大学光有钱不行,还要有精神和风骨。我相信人是大学的根本,人进好了,教学不要太多的管理。我们希望大学远离喧嚣、远离头条,还大学以宁静。我们强调包容与忍让,我们的师生不因肤色、人种、籍贯、性别、贫富、出身而受到不一样的境遇。大学是个言说的地方,思想自由、学术自由是大学的灵魂。在一个功利盛行的时代,我们坚守博雅教育的理念。我希望我们的师生文艺一点、唯美一点、多才多艺一点。我们希望我们的师生处事既要原则,还要有人情、有关怀。我们始终相信,大学不需要市侩,需要的是Matthew Arnold在描述他的母校牛津时所说的“野性汉子”(barbarians)、“梦幻者”(dreamers)。
        大学四年,大家有许多难忘的经历,也有许多难忘的恩师。我希望大家以感恩之心常与他们联系。他们的优秀集体成就了大家成长的基因与环境。四年以来,唯有我个人,常常觉得有愧于你们。你们是我作为系主任招收的第二届学生。时至今日,我才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与大家相处太少。2000学生的管理,客观条件决定了我只能呆在这个系的幕后。“外文团学”这个微信平台是我与大家对话的唯一常规途径。而大家永远是处于平台另外一端的“沉默的对话者”。可是,不管怎样,我仍然感受到了大家的热情、青春、成长与喜怒哀乐。此时此刻,我不想重复平常老师那些耳熟能详的说教  。我只想说,不管大家接下来会从事何种工作,不管大家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都希望你们离开学校后有一段时间能与你们的家人呆在一起。与他们真正一起生活一段时间。为父母做点家务,与爸爸妈妈多说几句话。亲情是最人类最美好的情感,我们却常常把它想为当然。老舍先生在《我的母亲》中写道,“人,活到八九十岁。有母亲在,便可以多少还有点孩子气。失去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有母亲的人,心里是安定的”。
        今天的聚会之所以特别,是因为从今天开始,外语学科有一个新的起点。我特别要求我们的毕业生能回来共享这一特别的时刻。成立外国语学院,是希望在这个新的起点上重新出发。站在这个起点上的,是与我一起奋斗了多年的70多个外文同事,他们代表5个语种与文化。他们其中有30多个是拥有博士学位或正在攻读博士学位的高层次人才。他们最近一次的评教成绩已经平均超过95分。从这样的起点出发,我们更要群策群力,集思广益。我们要深刻领会校长关于大学的梦想以及对外语学科的愿景,更加谦卑,负重前行。
        今天我们安排了一场小小的音乐会。这场音乐会的开场曲是一位羌族歌手的歌曲。我之所以推荐这首歌曲,与我几年前的一段旅行有关。几年之前,我去九寨,途径汶川、茂县等地震灾区,感受到灾区自然风光的壮美,也感受到西部人民的苦难与坚强。这是我一生最令人难以忘怀的经历。“那年我离开象一朵云彩”、“我登上圣洁琉璃的天台,我还是你的小孩”。在我的眼中,这首歌是亲情的隐喻、爱的隐喻,也是知识的隐喻。
        我要以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唯美主义运动的领袖Walter Pater的一段话来作为今天与大家的临别赠词。作为牛津的学者,他曾经这样谈论风格、艺术与人生。
        To burn always with this hard, gemlike flame, to maintain this ecstasy, is success in life. 这句话的意思是,永远用一种硬朗的、宝石般的火焰燃烧,永远保持一种喜出望外的心境,这才是成功的人生。在今后的人生旅途中,我希望以此与大家共勉!
       谢谢大家。
 
                                       丁建新
2017年6月22日于广州从化